着比自己高出一截的铲子也能维持平衡,从土堆里挑出勉强一铲的量,倒进小坑里,用铲背抹平。
一片平整的新土,墓碑还没来得及刻,用一块写了字的厚木板代替,还是克拉夫特代笔的。死者自己都未必知道自己名字要怎么写,只好用自然发音拼出来了一个词。
倒是伊冯这个名字应该是找了个识字的人取的,克拉夫特记得要怎么拼,在下面添了一行“伊冯的父亲。”
以异界灵魂的话来说——人在社会层面上的死亡完成了。虽然也没什么值得一提的社会关系,而唯一的血亲前途未卜,还站在木制的简陋墓碑前,不知何去何从。
克拉夫特没遇到过这种场面,不太确定应该转身离去,还是要说点什么,于是看向神父。
而阿德里安也没有决定下一步行动,他想的就到帮忙完成葬礼为止了,其他无法可想。
他们的滞留大概让伊冯误会了什么,或者在她的思维里,所有来访者行为必然包含着交换的含义。她站了一会,发觉两人还没离开,从小半天的沉默中挣脱出来,主动开口。
“谢谢,愿主保佑你们。”先是一句道谢,她迷茫而诚恳地说道,“我会尽量回答伱们的问题,但他确实没能告诉我什么。”
“唉,算了。”她的表现过于成熟,阿德里安神父来前一肚子的话融成了一声叹息。
本来想着克拉夫特说不定能有机会改善病情,哪怕是让人能说出一个词都是突破,能给他们指出方向。可人都死了,就算伊冯愿意回答他又有什么用呢?
况且他做这些也不是为了答案。他招呼克拉夫特,准备离开,这儿的气氛让他感觉像在呼吸烛炬蜡油,淌进气管里凝固,说不出话来。
没能发挥什么用处的医生注意力还在伊冯身上,从刚才起就一直没挪开。
“你平时会经常咳嗽吗?”他问了个无关问题,从神父和伊冯摸不着的思路上冒出来。
“没有过,我很少生病。”伊冯回答道,这种问题还是能回答的,不是那些向躺在床上父亲提出的问题,不涉及从未听过的材料和玄奥名词。
那个医生思考了一会,追问道:“发热呢?有没有感觉到日常乏力?”
“没有。”
要是她经常生病的话,可能连活下去都做不到,更别提还要照顾一个成人了。
“谢谢你,我问完了。”克拉夫特想要伸手,不过还是控制住了上手查体的想法,这并不合适。
离开前,他想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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